卧室内毫无回应,邓母吓得背靠着门,警惕地看着客厅的黑暗。
“滴答,滴答,滴答……”
水龙头滴水声,在黑暗中被一点点放大。
一滴液体忽然从房顶落下,滴在邓母的头顶,凉风吹进她后颈。
一只冰冷的手,从后方慢慢贴上了她的脖子。
邓母吓得直哆嗦,双手扶着墙,哭喊着:“别杀了,求求你别杀我……我什么都没做……”
“你有怨抱怨有仇报仇,别找我。”
“和我没有任何关系……”
云栈忽然在她耳边哼笑:“没关系?怎么会没关系呢?”
“你们这种人,贪婪自私,典型的卑鄙小人,最适合当我的口粮……”
云栈努力了好久,思前想后才整理出这些台词。
想要吓到人,氛围必须烘托到位,台词也绝对不能出戏。
邓母吓得坐在地上,涕泗横流,疯狂地甩责任:“真的不是我,和我没有关系,都是老头子!”
“都是老头子和他那个兄弟,是他们!”
“是他们买通了医院的医生,偷偷拿那些人的血样儿做比对,一旦有符合的配型,他们就想办法帮那些有钱人搞到配型骨髓。”
“坏事都是他们做的……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邓母害怕得什么都说了。
……
当年邓母和邓老头在忍冬做生意,但是赔了钱,孩子又得白血病,他们想尽办法搞钱,最后被邓老头那个兄弟拉入伙,邓老头和他兄弟拿钱贿赂了当时的一些医生,拿到医院就诊的病人血样,交给专门的私人机构做hla配型检测。
当时有好几个有钱人,正规渠道没办法找到合适配型,所以就花钱从私下交易市场找配型。
当时国内虽然建了骨髓库,但是真正捐赠造血干细胞的人并不多。
他们也没能在骨髓库找到合适配型。
当时他们也想过再生一个,但是邓老头做生意出了意外,伤到了根本,所以他们没能再要个孩子,尝试用脐带血去救女儿。
亲戚朋友就更不用说了。
要是有匹配上的,就算下跪磕头,他们也是愿意的。
但是没有。
看着女儿身体一天比一天差,做父母心里更难受。
最后,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想在他们从医院偷来的样本中找到合适配型,其实无异于大海捞针,真的只能靠运气。
但没想到,真就让他们捞到了针。
那些私下花钱想买合适配型的人,大多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反而是他们,找到与邓佳意合适的骨髓配型。
但是他们身家基本上都掏空了。
血样是偷的,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告诉云家,拿了他们女儿的血样儿做配型,因为当初贿赂的那个医生不准他们泄露消息,不然医生会将他们做的事情公之于众,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被法律制裁,谁都跑不掉。
那个时候,他们绞尽脑汁,没想到任何办法。
也没想到去偷孩子。
直到邓老头那兄弟,刚巧在火车站碰到云悠和她母亲,看着云悠母亲坐火车打瞌睡,他第一次试着去接近孩子,被对方警惕地躲开了,并且把孩子牢牢抱在怀里。
不过等了几个小时,云悠母亲又睡着了,邓老头那兄弟悄无声息把孩子抱走,然后下了火车,重新买票返程。
等邓老头那兄弟将孩子拐回来,他们不舍得放过这次机会,但又怕在忍冬再遇到云悠亲生父母,所以就带着邓佳意转院,辗转到了完全陌生的t市。
……
邓老头那兄弟骗那四五岁的小姑娘,说她妈不要她了,趁她睡着把她扔在火车站,被他们给捡回来。
小姑娘哭闹了一段时间,但是渐渐也就忘记了,真的以为亲生母亲嫌她是个姑娘,把她遗弃在陌生的地方。
养了那孩子两三年,他们才带着孩子去办了收养手续。
中途模糊了小孩儿的来历,给她办了新的身份,为了把她身子养好,给邓佳意捐献骨髓,他们对那个孩子也算尽心尽力,一直都好好养着她。
后来,养到十来岁,第三次骨髓移植手术终于成功。
他们告诉小姑娘,家里为了给邓佳意治病,已经把钱全部花完了,养活她非常困难,所以又把她送去了一家孤儿院里。
再后来,那家孤儿院开不下去,里面的小孩儿都被分到其他孤儿院。
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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